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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狗虚 喜相逢

── 农民何 ──


我与农场的狗,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感,而且是爱恨交织,欢喜冤家,吵架斗咀越烈,情感越深。这对夫妻狗-母狗与黑狗,是我一手养大,在农场里好吃、好睡、好玩,本来是安分守己,风平浪静。但自从儿子小黄从海上奎笼回岛后,每天自由自在地来回农场,很令牠们羡慕嫉妒恨,再加上小黄常常鼓动老爸出走,黑狗真的动了心,开始挖掘地洞出走了。以黑狗的体型、样貌、性格,当然会惊吓到路人、游客,尤其吓到行军中的学生童子军和码头的候船客(狗不允许在此游荡)。经过狗协会的多次投诉,我就常常封阻洞口,黑狗把我大骂一顿,说我是社会主义革命追随者,却一再干扰牠的自由解放,还说了一句很伤透我心的话:你还是革命者吗!?当然我是无法阻止牠的一再挖洞出走,狗协会已经向我发出最后通碟,我只得狠下心来,通知狗协会把这对夫妻狗捉走。

捉走后,开始很不习惯,还好有小黄填补心灵上的空虚,虽然如此,我还是日夜思念牠们,已经有如出塞的王昭君之魂梦忆君王(汉元帝)。我不死心,加上听“人家说”,野狗被充公收养三个月内,若没被公众领养回去,将会送去物动园喂老虎,令我惶恐不可终日,经常跑去动物园老虎栏查看。我听“人家说”(又是路边社消息),老虎只吃肉不吞骨,我就是想去收拾骨骸带回家纪念。

此外,一有空闲或路过,都会去狗协会探听消息。这死缠烂打的举动,或许感动了那位捉狗女士,也或许她有赎罪的心理,有一天,她居然发给我狗狗的最新动态的视频,让我欢喜若狂。视频里,这狗狗生活得很好,从牠们的容貌、举止、眼神、穿着,可看得出牠们是幸福过日子,我确实很开心。但这只是“虚”相逢,不是真的喜相逢,当然无法满足我的思慾。於是我大胆地向她提出,要求亲眼见一见狗狗,而且郑重申明,只是站在远处观望。这要求当然不被接受。她回说,这是领养者的隐私,不可洩漏,能够让你看视频,就已经很好很好了。我想来想去,竟然想到要用钱贿赂她,多少钱都愿意付,当然这打算是落空了。虽然如此,我总算“看到”牠们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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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狗在绿茵草场上不断地快乐翻滚,结上了漂亮的黑领带,还居然用英语与新主人沟通,真了不起啊!

母狗则披上潮流围巾,口里衔着各种可爱的玩具,居然还坐上豪华汽车驾驶座上开车,大粒眼球还注视着我(似曾相识?)。

这狗狗的玩乐背景,显然是个大公园,新主人带牠们去叹世界。是的,牠们是幸福地过日子,虽然表面是如此,但我很透彻了解牠们,倘若我真遇到牠们,肯定会愿意跟随我回岛、回农场。牠们目前的居住场地再大(比如大洋房),也跟本比不上乌敏岛、农场这天地之大。牠们目前的娱乐消闲活动,顶多是到公园散散步,哪有岛上的多姿多彩。母狗可以下河做 Spa,黑狗可以跟儿子在农村路上,追赶、吓唬各种野物,可以跳海游泳,可以戏弄游客,可以与码头群狗对抗,可以与码头乘客互动。牠们目前的食物虽充裕,但很单调,不是罐头就是狗饼,哪有农场的千变万化,鸡脚、鸡饭、鸭头、猪肉、烧腊、内臓、碎骨(都是小贩摊送给我)。牠们还可以去码头海鲜馆的垃圾桶寻宝。牠们目前的睡床,是固定的狗笼,哪有我农场,随心情到处睡,星星月亮陪着睡,还能跑到码头大厅睡高级床。牠们目前与人相处交往互动,就只是新主人及其家人。哪有我农场常有访客、外劳、义工到访的互动,以及农村路上众多路人游客。

牠们目前几乎没有狗朋友,哪有农村路上与码头的众多狗朋友,可以骂架,也可以交友。

总之,牠们目前的生活幸福指数,跟本就与农场没得比。这就好比富裕的新加坡人,在旅游选项上,总是想前往自然、纯朴、宁静、简单、真诚、洁美的山地小国-尼泊尔,而不是发达繁荣的大都会。

无论如何,这狗狗还好好地活在世间,我已心满意足了。

2024-9-8



自强不息 力争上游

2024年09月08日首版 Created on September 8, 2024
2024年09月08日改版 Last updated on September 8, 202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