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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蕉人的内心世界

── 符懋濂 ──


  世界上有一种罕见的动物,叫做四不像,也有一种常见的变种人,叫做二毛子。二毛子黑头发、黄皮肤、扁鼻子,但肌肉、骨头、内脏据说都是白的,所以叫做“香蕉人”也无妨——其实更形象、更贴切。

  说他们是变种人(或孬种人),并不过分,因为他们的内心世界,和其他同族人截然不同:祭拜大毛子(数典忘祖),不与族人认同(海南话称“黑鸡不认种”),鄙视自己的语文(贬之为第二语文)。尽管许多香蕉人的大毛语也不流利、没水平(语法、读音常出错,应称之为“二毛语”),但还是那么自命不凡,觉得高人一等,走路学螃蟹,常用蟹行文字来吓唬弱势群体。连咖啡店的服务员,也因不会说二毛语,而遭他们指责“服务不到位”,岂不荒谬可笑?

  他们把学习母语当成“沉重负担”,要求减少节数、降低水平,甚至变成可有可无的选修课——最好是非考试科目。如果你提醒他们,你强调母语的重要,他们就会狡辩说:“方言才是母语”,甚至公然说二毛语才是他们家的母语!所以,Just English will do 成了惯性或惰性思维。如果你再用马来民族格言提醒他们,说“语文是民族的灵魂”,刺到了他们内心的痛处,他们很可能和你翻脸、抗辩:“什么灵魂不灵魂?能赚钱多的人就有灵魂!”

  好多年前,新机场刚落成,有人建议:使用四种官方语文,以凸现多元种族社会的文化特色,并且更方便国际旅客,增进国人的亲切感、凝聚力。不料遭到他们断然拒绝,理由居然是“多种语文不美观”。令人百思莫解的是:同样的名牌机场,如今使用四种语文,却不觉得“有碍瞻观”?为什么不继续 Just English will do?原来他们觉得,“只要能赚钱多,就无碍瞻观嘛”。他们心目中的方孔兄,就是他们的图腾,他们的灵魂、替身、上帝!

  不久前,在地铁车厢用华语报站名,居然有人投诉那是奇腔怪调的“噪音干扰”,而且带来了国人的“疏离感”,所以在“一片欢呼声”中取消了!我想:“华语 = 噪音 = 疏离感”,这又是另一个创见,世上独一无二,应该列入吉尼斯名录以流芳百世!同时,他们还想又拿什么“敏感问题”来说事、来吓人,可惜他们忘了或盲了:机场指示牌少用了一种官方语文,如何自圆其说?难道就不构成他们所谓的“族群敏感”(community sensitivities)问题!?

  当你说母语教育的重要性时,他们已告诉你:二毛语才是他们母语,大多数家庭已使用它,连老奶奶也在牙牙学语;然而,谈到各族母语的地位与使用时,他们又跳出来嚷嚷道:在四种语言中,只有二毛语才是“中性”的!换言之,别人的母语就不是“中性”的,存在“敏感”问题?试问:这又是哪一门儿的逻辑?

  他们祭拜像“来福士”这类大毛子,不断鼓吹“大毛语万能论”,说世界各国经济繁荣全靠它。可是,当你反问:大毛语的故乡为何日落西山,途穷末路?有的二毛语国家,为何要靠外国援助、出口女佣来度日?他们肯定答不上来,只好顾左右而言他。

  比这更幼稚可笑的,是曾经有人问我:“邻国的路牌没有红毛字,你不觉得驾车很不安全吗?”我顿时语塞,“无言以对”。其实,我当时忘了告诉他:欧洲大陆的路牌文字,他照样看不懂,别像只井底蛙,以为单靠二毛语就能走遍天下无障碍。至于他是否相信届时 Just English will NOT do,那就不重要、无所谓了。

  在和他们交往过程中,只要你潜入他们的内心世界,就不难找到傲慢、偏见、狭隘、肤浅、怪诞,以及各种异乎寻常、难以理喻的东西(包括像“断尾狐狸”一样的自卑)。因此,在他们面前,你绝不可低头示弱、谦卑,而必须昂首示强、自豪——为自己的民族语言文化感到无比自豪!必要时,还得横眉冷对,乃至还以颜色。

(为回应《海峡时报》社论 Just English Will Do 而作于2012/12/27)



自强不息 力求上进

2013年1月15日首版 Created on January 15, 2013
2013年1月15日改版 Last updated on January 15, 201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