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着真好

今年春节前几天，早上起来，发现小便灰色。当时我不在意。第二天，小便竟变为黑红色，还带有血块。这让我大吃一惊，匆匆用过早餐后，便赶去医院。在病情分流站里，我的情况被护士归纳为半紧急。之后她便叫我留下小便。当她看见我的尿液时，便把情况改为紧急。

根据医院规定，紧急病人必需在三十分钟内获得医生的诊视。不久我就见了医生。他问了一些问题后，便安排验血，验尿液和拍X光片。结果都没大碍，于是医生开了一个星期的抗生素和止血药。他还写了介绍信，要我去见专科医生。

第三天早上起来，我尿道堵塞，排不出小便，非常难受。于是又赶去医院。医生插管通尿，又安排各种化验和腹部超声波检查。结果还是一样，我的身体各项指数都没大问题。因为要等各项化验报告，我在医院待了九个小时，晚上才回到家，实在又苦又累。

在正常的情况下，插管不会带来疼痛，两个星期后就可以拆管。但有一天我突然排便困难，用力过度，因而影响了尿管。从此尿液便会从尿管旁边挤出来，非常疼痛。痛得我想自己把尿管拔出来。当痛得不可忍受的时候，我唯有颂经，藉此转移注意力和减轻疼痛。但我也意识到，这是业障，必需自己承受。后来我打电话给医院的护士，她叫我多喝水，就可以减轻问题。

终于等到拆除尿管的日子，我在医院住了一天。以为从此万事大吉，不料几天后我无意中发觉排出的粪便是乌黑色。连续几天还是一样。于是跑去看家庭医生。医生认为事态严重，写了信让我到医院急诊室就诊。

医生对我作了基本检查后就要我入院作详细检查。安排了床位后，医生要我禁食，连水也不能喝。既来之则安之，我不怨天尤人并把住院视为是难得的休息机会。

第二天早上，我被安排作胃镜检查。过程简单顺利，只发现胃部发炎，但这不是大问题。下午我在床上看书时，突然外面传来一阵的哭泣声。原来有一位病人去世了。傍晚另外一位病人又走了。护士说我这一层，住的都是危急病人。我悚然一惊，想起这两个月以来，我前（尿血）后（便血）出血的情况，而查不出原因，不知病情是否会致命？

虽然我是佛徒，但还不能勘破生死，对死亡还是有点恐惧的。当晚我辗转反侧，睡得不好，大概在凌晨时分才昏昏睡去。

早上醒来，下意识地捏捏面颊。知道自己还活着，心里窃喜。这是很难形容的心情，觉得活着真好。

第三天，医生让我出院。但安排了膀胱镜和肠镜的日子。也许我最终能够查出血的原因。

附注：完稿之后，我到泌尿科复诊。那位医生曾诊视我多次，熟悉我的情况。他说我应该是确诊前列腺癌。但前列腺癌生长缓慢，未必构成危险。我已经八十岁了，所以不必理会它。不过因为出血问题，他替我安排了电脑扫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