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山是宝/满山是草

曾经有一位公园局的清洁承包商住进了农场，就在这里过夜，加入我们的工作团队。他是中华医院草药部义工，所以他带来了许多的草药幼苗，就沿着篱笆排列的花盆，种下了不少草药植物，给农场带来了不少“宝”。因为是清洁工，他收集了众多的汽水铝罐，用他的啰哩压扁后，让我载出农场去卖“加兰古尼”。一个星期可卖两次，每次大约可得四、五十元，对我而言，真是不少的收入。只可惜好景不长，他嫌农场太偏远，他找到很靠近码头、周遭环境更理想的农场种草药，就这样搬走了。我少了一个得力帮手，也少了一份收入。

照说这几十个花盆草药，应该是个宝，但是少了他的照顾与采摘，都变成了草。

另外，还有一个小故事。有一天晚上，年幼的黑狗掉进水井里，挣扎了半个多小时，被这位承包商发觉了，救了起来。经过这一次失足落井的洗礼后，造就了黑狗今日的强悍勇猛的性格。

有一次这位承包商的四位中医师朋友来我农场，当天早上集合在码头时，团里有一位中医师对我说：听说你农场的领军人物-阿明得了癌症，不能来农场，你农场有专治癌症的优盾草吗？有没有做为癌症食疗的番薯吗？这一问真的考倒我，我只能给她一个标准的回复，吱吱唔唔的说：好像是有种植。

虽然说我在农场混了五年，其实对农作物还很陌生。这位女中医师一到农场，就认出了优盾草，也从叶子上认出了番薯，我真是走宝，不会善加利用。

农场面积大，方圆有八千米，我们会尽量随意种植，可说是满山是宝，只是我没珍惜、采摘，物尽其用，结果都变成了草。真想不到初访的中医师，反而一眼就看到宝了。

其实，不只是土地上种植出来的农作物，就算农场的设备、设施，也是把宝当成草。例如花费精力、金钱制做了铁笼子，就只捉到一、两次的野生动物-野猪、果子狸、猴子，就把笼子丢弃一边，没再使用。而这些野味，送给岛上的外劳，是当着宝，这笼子也就是宝器，没再使用，就当成草丢弃一旁，这真是人力资源的浪费。

我们好不容易飘洋过海载来/买来十多副自动喷水设备，架起铁枝柱，这设备就装置在半空中，时间一到，就自动旋转喷洒，滋润了周遭的植物。一段时间后，经风吹雨打日晒，很多脱落了，也没有去修整，宝变成草。

又例如，建了2个高出地面四尺的蓄水池，储存宝贵的水，却只因为其中一个被老鼠咬破蓄水塑料袋，没去修理，也当成草丢弃在一旁。

又再如新厕所，好友梁美石出钱、出物让我盖起一间厕所。设备、卫生、环境都比现有的旧厕所来得好，但是建好2年后，却从来没有让人使用过，偶而用来关禁两只狗，这简直就是“白象工程”。这样的例子，不胜枚举。有一天，洪青山带来了2位哥打丁宜农场的专家，前来农场向我讲解、传授农耕知识，听了他的精辟的解说，我才惊觉在农场混了五年，竟然小学还未能毕业，还停留在幼稚园的阶段。他总结了一句话：要充分利用土地上生长出来的任何一种植物，都是宝，全是宝，晒干后烧成灰，就是肥土，就像邻国印度尼西亚的烧芭。他所说的，长期以来，我都当成是草，丢进垃圾桶，这难怪我总是干不出成绩来，真是草包一个。

我经常想起，一个国家还没有正式的首相之前，政府内阁就会有一位“看守首相”执行任务。自从这位有农业经验的承包商搬走后，再加上领军人物阿明病重，我就成为了这农场经营的宝，只是我从小到老都没拿过锄头，是个书呆子，却成了农场的“看守农民”，祈待有一天，会有一位货真价实的农民，来繁荣这农场风光，好让我退下来，真正过上老年的退休生活，那就谢天谢地了。

2024-2-2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