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民何
以下是 2024年1月11日 “人民论坛”的贴文:
寻幽探密
最近蓝欣然大师邀约何坤燕与我前往马六甲两天一夜游。此行目的有二,一是观看中国广西的杂技文娱演出《百越稻盛》,在印象马六甲剧场上演。
二是,尤为重要的《寻幽-晓冬,探密-红征》。拜访我的中学同班同学-星火战友,以了解新加坡籍女战士-晓冬(红征),被马共领导下令处决吊死一事。此事在我们左翼社会,尤其是文化艺术团体,很多人愤愤不平,为她婉惜丶追思,都在追究此事的真相,讨个公道。
一大早,我们三人从克兰芝地铁站乘搭巴士入关口后,召了一辆德士车,前往蓝大师在新山郊外的排屋取车。蓝大师在此租了一间排屋,存放几十年来(一生)的藏书丶字画丶古董,以及供停泊一辆白色汽车。上了车,我们就上了快速公路去马六甲。二个半小时后,就到达马六甲郊外,开始寻找一间指定的旅店,这是星火同志介绍的价廉物美的旅店。由於我们三人都没有国际漫遊 data/wifi,无法使用 GPS,只好驶驶停停,前后问了五组路人,最后一组是店屋前的一对年青华人男女。他们知道我们手机不能用,就很热情地打开手机,很详细丶耐心地一遍又一遍用英语解释旅店位置。完事后,他们顺便问起我们来自哪里,我说是新加坡。他们禁不住笑了起来,新加坡人不会说英语?新加坡人手机如此差劲,一出国门就失灵了,成为废物了,天底下竟然会有如此烂的新加坡人!我们只好苦笑对之。
到达旅店,哇,这好大丶舒适丶先进丶豪华的三人房,仅收费马币188。窗口望出去,还可以看到美丽壮观的马六甲海峡。
约会吃饭的时间快到了,我们就出门赴约。已是成功的屋业发展商的星火同志,携带同是革命战友的爰妻与大女儿前来。他一见到我,就热情地直呼:班长,班长。我则假装婉惜地说,可惜我不是部队的班长。他回说,还好你是学校的班长,否则也许早已牺牲了,见不到你了。
星火的太太是马六甲人,所以合艾和平会谈后,他选择留在马六甲生活。回来时,一家人是一无所有,星火就从建筑工人做起,几经一番艰难困苦的日夜打拼,从建筑工人到承包商,到建筑商,再到发展商,今天已经来到公司上市的门槛。除了自己拥有一栋高楼的旅馆外,他在马六甲及外地已有待发展建设的地皮。他的飞黄腾达,事业成功,我们很替他高兴。这说明了一个大道理,一个能为国家独立丶民族解放丶人民幸福而献身革命事业的人,也都是社会上优秀人才。当他离开革命事业,转入完全陌生的商业社会,也一样能够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成绩来。无论把他放在哪里,都能开花结果。
这一次饭店的见面,是我与星火同志在七十年代初分手后,五十年来第二次见面,上一次是今年的五月26日,在吉隆坡老友联谊会周年活动上第一次见面。当天他上舞台表演口琴独凑《战马》,口琴是他在中学时代的爱好,拜师游宏任。由於他夫妻俩与红征都热爱音乐文娱表演,所以相互配合,在同一个部队单位生活工作,关系密切,负责部队的文娱活动。红征在部队编歌编舞都有杰出的表现。
在饭桌上,我们的话题很快就转入红征被处决一事上。蓝大师首先表明,我要知道是真实的情况,不要因为你们三人关系好,就隐恶扬善,这就不是实事,而是故事。
他们一再强调,红征在部队艰若奋斗的表现很好。一个女大学生(星大),能够赤着脚,主动揹起75公斤的食盐(这种粮食最难揹),满山跑,在女战士里很难见到(在揹粮食这点上,星火表现也很突出)。她有艺术细胞,曾经是七十年代‘生活剧社’的活跃份子。做为一位英校女大学生,竟然能够自觉自发地进行魔鬼式的劳动改造(我们是在建筑工地认识她),为进入森林参军做好思想与体能的缎练,所以她是带着满腔的热忱与理想,在1975年进入森林(直到1982年被处决)。只因为她的倔强丶爽直丶敢说敢言丶嫉恶扬善的处世待人的作风,所谓的“红毛直”,自然会得罪表现差的上级领导,由此种下了杀身祸根,三十出头就结束了性命。
当年我们年青人很容易受到革命文艺作品中的高、大、善的美好政治宣传(这是没有错的),只是部认在森林里要面对严酷的生存活命的残酷现实,人性的丑、恶、凶、残,难免就会流露出来。若无法消化、面对这状况,也自然会出现这位、那位的红征不幸结局。虽然后来,她得到党的平反,承认是误杀,但这已经太迟了,一条生命已经结束了。
红征是优秀的新加坡女儿,值得我们追思。蓝大师也准备为这位刻骨铭心的初恋情人,创作一篇长文做为善后,永久怀念。
我们在饭局上谈了三个半小时,结束后,时间已太迟了,无法观看杂技演出。隔天早上,星火同志还请我们到“敦煌点心楼”用早餐,然后他匆匆忙忙赶去开会了。我们就前往印象马六甲剧场了解演出门票,当然是扑空了。此趟马六甲之旅,达到一个目的,但失去一个目的,殊惜!
惊险万分
我们在“敦煌”用完早餐后,就与星火同志分手各自走。走不多久,就看到马路对面的远处,白茫茫一片,那就是马六甲海峡,坤燕提议说,来此一趟不易,应该绕过去看看。於是朝着海的方向,走了很长很久的路,始终看不到海,没办法,转回头,沿着来时路走回去,这是《惊险万分》路程的序幕。
我们开始向南挺进,唱起战歌《英雄的突击队在挺进》,为自己鼓气壮胆,只是我们没有 GPS 引路,全凭着感觉走,所以这与当年游击队向南挺进一样,全军覆没(食物被敌人下毒,昏倒),我们也是走得一蹋糊涂。蓝大师担心汽车半路抛锚在快速公路,没得救,坚持走小路回新山。这个决定,误时又惊险,快速公路的路牌明确,灯光明亮,行车快速又轻松。走小路,没 GPS,我们三人得一直观望路牌指示,常常放慢速度,看个清楚,心理压力很大,常常走错路,2个半小时的回程,竟然用了10个小时才到新山关口。
汽车的冷气空调早已失灵,我们又花费不少时间寻找维修店,终於找到一间,要价马币400,又要花费二个多小时才能修好,结果只好放弃不修了。
汽车来到东甲用午餐,坤燕提议去找一位我也认识的老工友。在七十年代初,这老工友与我们在洋灰厂当搬运工人,就住在东甲附近的沙益小村落。我们吃饭时问老板,他说只要直走20多分钟就到了,结果我们走了30多分钟,还是找不到,只好转头走回路,竟然给我们找到了。原来离开饭店只需5分钟路程,这一来一回,浪费了一个多小时。因为坤燕在七十年代前来攀爬金山时,就住在这老工友住家的楼上,所以能认出来。老工友的太太开门招待我们说,他丈夫已经过世十年了,能够到此一访,也了结了我们探友的心愿。
上了车,开始下起雨来,我们糊里糊涂来到文律,看到一道美丽灿烂的彩虹,形成一道弧型拱门,高挂在天空,迎接我们三位傻客的到来。雨越下越大,由於没有空调,整辆车雾气朦胧,看不到前后道路,小路又没路灯,连路中间的白色分界线也看不到,时常越界而驶。我只好脱掉内层衣,拿来擦玻璃镜片,久不久要擦一次,蓝大师也差一点驾进沟渠里。他说太累了,要坤燕代驾,坤燕说没带驾驶执照,怕犯法,不过还是答应下来。於是大师把车开进添油站,这时已经是晚餐时间,又是下着大雨,只好在油站的便利店买了纸杯面,泡上热水,找个角落头蹲下来吃,多狼狈啊!我们本来说好要到新山北京楼用大餐。
雨停了,上了车,坤燕驾不多久,真没想到路上连续出现七辆警车,打着闪灯,呜笛而过,吓得我们冒出冷汗。若被捉,如果是一辆警车,还可以私下给咖啡钱解决,七辆就死定了,还好警车没停下来检查。
车终於到达新山,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,过了关口,蓝大师终於安下心来,诗兴就来了,随即写了一首诗:
狂风暴雨穿州府
更喜文律彩虹舞
一夫当关是坤燕
平安摆渡心宽楚
诗里只歌颂坤燕,而我这大功臣竟然字句不提。要知道,我与星火是同学,我们才能吃上顶级的早、晚餐,住上豪华酒店,听到红征的事迹。要知道,千万富翁的星火,在学校时,也要听从我这班长的指挥办事。
蓝大师,你这首诗要改一改,修一修,给个公道!
(后来,蓝大师居然放下身段,从善如流,改诗
狂风暴雨穿州府
更喜文律彩虹舞
长征不怕远征难
进发指路红征楚
谢大师!)
2024-1-11
主页 Home | 历史资料 History | 旧抄集存 Archives | 南大心声 Speak Out | 友谊邮箱 | 联欢会 Reunion | 回忆、感想 Recollection | 互联网知识 On Internet |
自强不息 力争上游
2024年01月12日首版 Created on January 12, 2024
2024年01月12日改版 Last updated on January 12, 2024